羽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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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占】战争会带来什么(三)

雇佣兵奈布x小镇神父伊莱

幼驯染文学

啊没错我诈尸了

前段日子期末周人间蒸发断更了,非常抱歉(轻轻跪下

ooc属于我,绝美爱情属于佣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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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小镇的生活平静得像一面湖。

  伊莱·克拉克做了神父,老神父说他是他教过最聪明的学生,将他的长袍与经书交到少年手中。他的年纪已经大了,原本慈悲的眸子变得浑浊,就此隐居在深林之中。

  于是克拉克接替他走上布道台。那一日他穿着黑色的长袍走到神像下,清晨淡金色的光辉穿透教堂的彩窗,落在长椅上一排又一排祈祷的人群身上。那光芒也透过轻薄的眼罩,让少年神父不由得恍惚。

  许久之后他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不知在人群中寻觅着什么。最终他只是低头翻开经书,低声吟唱祝祷的词。微哑的声音在淡金色的空间中回荡着,寂静中带着神圣的空灵。

  祷告结束,有人不知何时落了泪。


  教堂中的修女与神父都越来越少,伊莱的记忆里还曾经是熙熙攘攘的,如今却只剩下寥寥几个人了。然而职责是不会少的,抚育孤儿,慰问老者,纾解人们心中的困惑,甚至治疗疾病,都是教堂的责任,如今也是他的责任。

  伊莱每周去探访镇上的老弱妇孺,但不再跟在神父的身后,也不再有人陪在身旁。有时候他遇到无法帮上手的事,还会下意识的想要去呼唤某个名字,然后又黯然失声。

  他聆听人们的祷告,人们的心声,人们的困惑,给予解答。他将手放在人们额前为他们祈福,他也亲吻别人的额头或者手背,许下承诺,坚定又慈悲。

  伊莱·克拉克,从人们口中的小瞎子,慢慢变成了教堂中值得尊重的克拉克神父。

  他们说他仁慈,温柔,有一双能看清人心的眼眸。他们说他有一颗圣灵般的纯粹的心,会为他人的苦难落泪,哪怕只是与他对坐,都能感受到放松与抚慰。

  他们说他是真正的灵性上的长者,会引领求问者的灵魂升上高空。


  他们都忘了伊莱还不到二十岁。


  每日伊莱都会到奈布的家中,为他的母亲做饭煮药,打扫房间。他想把人接到自己在教堂居住的小屋,却被拒绝了。她牵着他的手,让少年坐在床边。

  她说已经麻烦了他太多,不能再给他添乱。那长满茧子的手抚摸过伊莱的脸,时间与辛劳都在曾经白皙柔嫩的手上印下皱纹。

  伊莱眨了眨那双看不太清的眼,记忆里女人一头美丽的棕色长发如今像是稻草一样干枯,女人模糊的身影一日日萎缩,那是命运开的玩笑,无声却狠厉。

  他摇摇头,反握住她的手。

  “您也是我的母亲,怎么可以说是麻烦?”

  他又一次想起奈布,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上个月萨贝达来了信,伊莱翻来覆去读了好久,直到每个字都记在心里。晚上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睡不着觉,想奈布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了盲文?竟然从没有跟他说过。

  信里萨贝达说自己一切都好,伊莱摸着那纸,却是又便宜又劣质的,还带着几分褶皱和不明的脏污。


  “委屈你了。”萨贝达的母亲这样说,眼泪却落了下来。

  伊莱·克拉克知道她想起伤心事了。仔细想来,萨贝达的父亲离开时也许就是他这个年岁,却再也没有回来。伊莱想起听别人述说的战火,想起开到镇中的征兵处与归来的残疾的伤兵,澄澈的眸子里也拢上一层阴霾。

  “他会回来的。”

  伊莱柔声对她说,却也不自觉握紧了戴在胸前的十字架。

  “他答应我了。”


  晚祷后伊莱点了烛火给人儿回信,一封信翻来覆去写了好多好多遍。他觉得有太多事想写了,落笔又总觉得单薄。少年揉搓掉一团又一团的信纸。一直写到深夜,烛火都已经黯淡。

  “……不用寄那么多钱回来。出门在外,多留一些照顾好自己。我已经做了正职的神父,从教堂可以领到薪水,足以支撑妈妈每日喝药的钱了。

  妈妈一切都好,比你走时更有精神了些,天气好时还可以去院子里走走。我每日都去看她。

  她很担心你,很想你。我也是。”

  写到一半少年停了笔。他把信纸捂在脸上,好像这样就不用面对不知不觉爬满了脸颊的红晕。


  这一年伊莱·克拉克十七岁,奈布·萨贝达十九岁。他们的人生刚刚开始,也是第一次面临别离。相伴的时间太长,以至于相信对方的存在几乎变成了一种本能。伊莱将厚厚的眼罩换成了轻薄的黑布,没有人再会牵他的手,他就自己学会借着昏暗的光线蹒跚前行。


  (七)

  奈布·萨贝达是突然回来的。

  天色已是半晚,克拉克刚刚从福利院回到自己的小屋中准备歇息,却又听到了敲门声。他本以为是普通的信徒,前来寻找神父告解,几乎平淡的应答了一声,开门就落进了一个滚烫的怀中。

  那个怀抱厚重而紧实,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烟灰的气息,夹杂着汗水与男人的热量,滚烫的呼吸全都喷洒在细腻的脖颈里。

  伊莱呆住了。这气息他太过熟悉。炽热而沉默,像是即将喷涌的热泉,在冰冷的世界里像是落在他身边的太阳。

  但他们却又太久没见了,让这个夜晚美好得像是一场梦境,一场他已经做过太多次的美梦。

  他双手颤抖着抬起,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摩挲。

  后背很坚实,却能隔着粗糙的布料隐约摸到疤痕。头发低低地扎在脑后,依旧是是他离家前最常扎的发型。还有细碎的散发和比记忆里粗糙了些许的脸颊……

  “伊莱。伊莱。”

  来人哑着嗓子唤了一声,低低的声音几乎称得上是小心翼翼,然后又是一声,带着些不可置信地颤抖。

  患得患失的岂止是伊莱·克拉克一人,梦里无数次与故人重逢的岂止是伊莱·克拉克一人。他们都太多次于冰冷的夜中惊醒,发觉不过是美梦一场,独有孤高的月悬于清冷的夜空。

  克拉克笑了,嘴角轻轻的勾起,触碰到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来的泪滴。

  他捧着来者的脸,近乎莽撞地吻了下去。


  明月高悬。

  小床上躺着两个人显得有些狭窄,对于久别重逢的人儿来说却是不需在意的事。即使缠绵结束两人依旧面对面十指相扣着,就算一句话也不说,也仿佛能对视到永恒。

  伊莱早已摘了眼罩,即使看不清,也一寸一寸借着月光仔细看着爱人的脸。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不确定能不能回来,怕是空欢喜一场,就没在信中说。”

  伊莱伸手去摸奈布嘴角的疤,轻轻柔柔的,就像是那伤口还会流出血,一用力就会触痛了他一样。萨贝达也下意识抬了手,却最终还是停在半空任由人儿摸了,然后才轻轻附在伊莱的手上。

  “好多疤,手心也生了茧子了。”

  那双水蓝色的眸子里满是疼惜,直直看进他的双眼去,萨贝达垂眸。离家多年他依旧有躲避别人目光的习惯,来自碧绿色眼睛一直被歧视的童年。

  却有轻柔的吻落在人的微垂的眼睑上,一如他柔软的双唇。

  奈布·萨贝达闭上眼。爱人的吻犹如清甜的泉水,柔软的臂弯就是宁静的港湾,无声地洗涤着士兵伤痕累累疲惫至极的灵魂。

  战场是太消磨人性的地方,太多人离去太多人经过,情感是其中最不重要的东西。再坚强的人在血与火的地狱里都会被扭曲,因为那里唯一需要的就是没有情感的杀人机器。

  有时候奈布·萨贝达如此感谢伊莱的存在,能在无数个黎明永远不会到来的黑夜中如明月一样皎洁,提醒着,提醒着他还有人在等他回去。

  奈布·萨贝达不是战争里只会嗜血的机器,他不是没有情感永远锋利的白刃,他是一个人,有羁绊,有牵挂。

  有人在等着他回家。

  “已经去看过妈妈了吗?”

  “去过了,妈妈很高兴,和我说了好久的话。走的时候我说今晚会留在你这里,让她不要等我。明天我们再一起去看她”

  伊莱脸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红晕又唰地回来了,他狠狠瞪了还在笑的奈布一眼。

  没有任何威慑力。

  伊莱·克拉克缩进人怀里。赤裸的胸膛相贴,滚烫的体温激得人退了一点,将额头抵在奈布的胸膛上。

  “和我讲一点当兵的事吧。”伊莱轻声说,他轻易就摸到了奈布身后的巨大疤痕,狰狞得好像是人被整个劈开过。克拉克咬了咬唇,让眼泪不要轻易地掉下来。他从来没信过奈布在信中和他报的平安,却也没想过原来会有这么重的伤痕。

  于是奈布·萨贝达开始讲。他讲的磕磕绊绊的,夹杂着停顿,沉默与突兀的转折。萨贝达从小就少有人与他说话,这时又总想着捡那些不太残酷的讲给伊莱听,于是变得愈发艰难。

他讲自己遇到的战友,讲镇中和他一同出去当兵的人,讲团长养了一条纯黑的大狗,平时贪吃得很,却在一场仗里把昏过去的团长硬生生的拖回来了。讲他也终于遇到了和他一样有绿色的眼睛的人,他来自遥远的南方的高原,那里抬头就能看到雪山与鹰……

  奈布絮絮叨叨的讲着,嘴角挂上不自知的微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怀里的人也没有了回应。他低头,发现伊莱已经睡着了。月光透过窗帷落在人儿的眼帘上,睫毛修长恍若蝴蝶的羽翼。


  第二日奈布·萨贝达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伊莱正好端着餐盘推门而入。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的长袍,看起来刚刚做完礼拜回来。

奈布沉默地看了人儿一会,昨日的重逢太过急切,这个时候他才第一次仔细看到伊莱,或者说克拉克神父的样子。

  他已经不是奈布记忆里那个孱弱羞涩的少年了。伊莱的黑袍整洁而朴素,银色的十字架挂在胸前,简约又肃穆。湖水一样水蓝色的眸子藏在黑色的眼罩下,只露出半张柔和的脸颊。他身形挺拔,面若沉思,即使依旧消瘦,却已经沾染了些许可以称为神圣的威严。

  直到伊莱对他笑了笑,奈布才回过神。

  饭后两个人走去奈布的家中。出门的一瞬奈布接过了伊莱伸出来的手,自然得像是本能。这一次两人都愣住了,然后一起笑了出来。

  阳光暖洋洋的。路上伊莱闭上双眼抬起头,感受温和的风扫过发尾与鼻尖。空气中有熟悉的味道,属于寒蝉,属于红叶,属于身前牵着他手的少年。


  这一年伊莱·克拉克十八岁,奈布·萨贝达二十岁。也许成长只是一瞬的事情,蜕变从分离那一刻即不可逆的开始。就像是柔枝长成古树,泉水化为坚冰。然而终究有一些东西是亘古不变的。那些本以为已经遗忘的事情,也许只是在等待着某一天重新出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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