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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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占情人节十四行诗/13:00

  Sometime too hot the eye of heaven shines

  “但有时上/帝之眼过于炽热。”

  上一棒 @弗弗诺 

  下一棒 @—黑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傻子我没发现结尾没放出来我对不起大家啊啊啊啊啊啊啊

  犹豫半天,还是决定情人节就不发刀了。

  第一次写沙狼夜火(好像也看不太出来)


  预警:


  不科学的沙漠描写


  完全捏造的宗/教


  完全捏造的宗/教经典


  我流架空 索多玛:因同性恋被天火焚毁。


  


  希望没有任何人被此文冒犯到(轻轻跪下)


  


————————分割线————————


  (一)


  “圣徒翻越三座高山,最终在沙漠中央寻找到了流水的湖畔。主将这片流淌着奶与蜜的土地许诺给信徒,他们在这里建立起新的家园。”


  伊莱·克拉克亲手摘下贴身佩戴了十三年的黄金十字,他将代表着神父身份的圣物放在来者手中,细细的链子从纤细的指间滑落,如流沙般细碎轻盈。


  青年的脸被白色粗布遮挡了一半,露出浅薄的唇与还未被岁月与风沙打磨过的下颌。难以想象阳光毒辣的沙漠中也能养出这样美丽精致的人,就像是失落在黄金原野上的月亮。他如往常般穿着那身雪白的长袍,身形纤细,在昏暗的光中微微低着头,恍若圣洁。


  伊莱在这个沙漠中心的村庄当了十三年神父,村民敬爱他,对年纪轻轻的神父尊称大人。但是神的代行者也不能触犯神定下的条约,伊莱·克拉克比所有人都清楚,人总要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于是他近乎平静地接受了放逐。


  此时还是清晨,炽热的太阳尚未升起。“一切都隐没在黑暗里,秘密,死亡与生机。”神父默念他曾阅读过无数遍的古籍,“这是罪恶之城被焚毁后的第一次日出。”


  他双手合十在胸前,做了一次祷告。


  “克拉克,你走吧。”


  风传递来冷漠的声音,伊莱轻轻点了点头,他没有在意是谁说了这句宣判般的话语,甚至对他们让他做完最后一次祷告而感激。


  白袍的人儿在前行前最后一次回头,他没有看到人们眼中怪异的目光,没有看到被黄沙一日日侵蚀得不成样子的树林与农田。那双白布下的蔚蓝色眸子,越过稀疏的枝丫,越过积沙的屋顶,越过枯萎的花儿与死亡的树枝,看见遥远之处山与飞鸟模糊的剪影。


  伊莱·克拉克独自一人走向沙漠的深处,带着三天的水与食物,他第一次离开这个他出生与成长的村庄,并且再也不被允许回来。


  (二)


  “泉水中的恶魔蛊惑了索多玛的人们,饮用了罪恶的水之后人忘记了主的教导,他们穿着金银,吃食无度,沉溺淫欲。”


  伊莱·克拉克蜷缩在一块避阳的岩石后,他在烈日下走了近四个小时,筋疲力尽,只得休息。他头脑昏沉,呼吸急促,汗水顺着脸颊一滴又一滴的滑落,伊莱叹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曾经的神父从未想过幸存,这里是沙漠之心,四无所依,夜晚就会刮起吞噬一切的沙尘暴。村庄几百年来从未与外界取得过联络。泉眼枯竭之初曾有先人远征去寻找新的绿洲,他们全部消失在了无垠的沙漠深处。


  从此,除了晨起夜归的猎人们,无人再深入沙漠一寸。


  高温让疲惫的人儿昏昏沉沉,他脱下脚上露趾的草鞋,将鞋子里的沙子倒出来。那些看起来无害的砂砾在走路时一直磨着年轻人的脚掌。但若光脚走在沙地上,那被太阳烤得火热的温度本身像是一场酷刑。


  汗水顺着下颌润湿衣领,白色的长袍染上了汗渍与沙痕。伊莱靠在石壁上,坚硬粗粝的表面磨痛青年削瘦的脊背。他轻咬舌尖试图保持清醒,几乎下意识的去握胸前十字,却握了一个空。


  他想起来了,他已经失去了对神祈祷的权利。


  模模糊糊地伊莱的心绪开始飘游,就像是随着风迁徙的浮沙,他看着晴朗无云的浅蓝色天空,炙热的阳光刺痛白布下的蓝眸,他闭上眼睛,心里想到的却是一双碧绿色的眸子。


  奈布·萨贝达。


  伊莱轻轻抿起干裂的唇,无声地在唇齿间念着一个名字。奈布·萨贝达。伊莱·克拉克想起男人粗糙的手,甩动的发尾,破旧的猎装。阳光下他拉起沉重的长弓,箭羽贯穿飞鸟,长发灿如黄金。


  伊莱想起寂静的夜,没有月亮的晚上同样没有星光。粘稠的燥热的黑暗中他们纠缠拥抱,他有滚烫的身躯,结实的手臂与黏腻的吻。伊莱常常闭着眼,只侧耳听身边人有力的心跳与粗重的喘息,他喜欢将手指插进他的金发里,然后如赐福一样吻怀中人的额头,含蓄、羞涩、虔诚。


  但这是罪恶,神无法饶恕的罪恶。自那以后的每一次祈祷,伊莱都再也无法直视自己的内心。


  (三)


  “主愤怒于人的堕落,索多玛无可救药。他决心毁灭这座罪恶的城。”


  唤醒伊莱的是清冽的泉水,干裂出血痕的嘴唇与灼痛的口腔驱使着人的本能去吮吸。清凉浇灭灼烧的烈火,伊莱从沉闷的炙热的梦中醒来,他正枕在奈布·萨贝达的膝上。


  奈布小心翼翼,但喂水的手法依旧有些笨拙,有水溢出嘴角,滑落进人儿棕色的鬓发里。天已经黑了下了,伊莱看着奈布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地亮着,棱角分明的光影分割出男人高耸的鼻梁与鹰一样的眼睛。他的额头上一块刚刚凝固的伤口,看起来不像是野兽的爪牙,而来自人类锋利的长矛或刀具。


  眼罩已经被摘下了,于是猎人清楚地看到伊莱缓缓张开的蔚蓝色眼睛。奈布松了一口气,他将想要起身的人儿扶起来,让他侧靠在身上。


  “你怎么在这里,奈布?”伊莱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细腻的手指擦过久经日晒风吹的皮肤,干涩的嗓音吐出轻微的音节,天空般的眸子倒映出如水的悲伤,“你不该在这里,奈布。”


  他犯了错,他应该死去,他沉溺在无可救药的欲中,背叛了与神的契约。普通人尚应因罪被放逐,曾经的神父更了解逾越的代价。但明明伊莱已经向村长祈求了将所有罪孽一人背负,为何奈布·萨贝达也在此处?


  奈布没有说话,他低头吻怀里的人,舌尖撬开干涩的唇与整齐的牙齿闯进口腔中去。有点粗鲁,有点莽撞,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却带着劫后余生的痛苦与喜悦。


  “我差点就找不到你了。”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一吻结束奈布依旧紧紧将人抱在怀中,习惯于沉默的猎人说不出华丽的词藻,他只是用手掌按着伊莱的棕发,胸腔里心脏如鼓轰鸣。


  今夜难得没有沙尘暴席卷,晴朗的夜空之上群星如沙。这里离伊莱昏迷的地方并不遥远,勉强可以做扎营的休息之地。奈布·萨贝达是偷跑出来的,他醒来就已经发现伊莱消失在了原本暂时用来关押他们的谷仓里,于是撬了窗户逃了出去。


  听到这里的伊莱没有说话,精神敏锐的猎人怎么会听不到清晨谷仓大门打开的声音。在村庄中需要兼职医生的神父在前一天晚上将药汁偷兑在了人儿的晚饭中,伊莱知道奈布绝不会同意他与村民的交易,于是想让他在一切都无法挽回时再醒来。


  “对不起。”伊莱伸手拉着自己兜帽的边缘,他们并肩坐在沙地上,夜风里白衣在黑暗中浮动,“是我太自私了。”


  (四)


  “索多玛迎来上帝派来的最后一位先知,他进了城中,看见佳酿,盛宴,男色。他们已经忘记了何为羞耻,有人给予他美酒。先知拒绝了,他只饮下一碗清水,然后走向广场的中心。”


  他们一路向东走。


  清晨起身时奈布问伊莱向哪里去,伊莱说反正哪里都一样,那就去东边好了。


  “至少那里还有太阳升起。”


  奈布·萨贝达什么都没有说,他沉默地打包好了不多的行李,将珍贵的水与食物都牢牢系在骆驼身上。伊莱确实没想到他将自己家的骆驼都带了出来。


  “反正不会再回去。”,奈布回答得出人意料,仔细想想却又带着几分道理。


  伊莱抚摸它的头,棕色的厚重的睫毛下是温顺澄澈的眸子。骆驼默许人儿的抚摸,甚至表现出几分亲昵。“乖孩子。”伊莱·克拉克不自知地微笑,眉宇舒展,像是已经放下了忧愁。


  骆驼不知道什么是罪,不知道什么是放逐,它还记得伊莱的气味,记得这双手为它料理过伤口,投喂过食物。


  它们可以随心所欲,人不行,人有罪孽,有欲望,于是就要时时自省,时时忏悔。


  但为什么,为什么人不可以?


  奈布·萨贝达站在一旁,他看着伊莱温和的侧脸,心底重新翻涌起疑惑与愤怒。


  为何人无法行自己想行之事,爱自己所爱之人。为何神赋予人们爱人的能力,却又因人爱人而施与惩罚?


  奈布不知不觉地握紧缰绳,他看着天光一点点亮起,温柔地落在人儿纯白色的头纱上,一如猎人见到神父的每一日。每一日,他总穿着那身洁白的长袍,站在教堂里,站在十字架下,站在忏悔室中,永远微笑着温和地与每一个人打招呼,倾听每一个人的倾诉。


  教堂早已破旧,但伊莱·克拉克站在那里,就像是世间最完美无瑕的神像。


  奈布·萨贝达也不知自己何时看失了神,丢了心。第一次发现自己对神父的渴望,震惊下猎人几乎作呕。所有在村庄中长大的村民都听说过罪恶之城被焚毁的故事,而即使几百年过去,无尽的沙暴依旧代替着神沉默地注视这群罪恶的遗民。不得细食,不得佳酿,不得同性相爱。


  但是那道纯白的身影已经深深印刻在他的心里,就像是沙漠里毒蝎阴毒的尾针,时时刻刻蛰痛着,灼烧着,只有看见纯白色的人儿才能短暂缓解痛楚,最终却又陷入更深的欲望之中。


  于是他人生第一次走入了忏悔室。奈布·萨贝达跪在神父面前,他看着人儿长袍下摆浅淡的金纹,草藤的鞋子绑着雪白的足,洁白而神圣。


  他轻声说,神父,我爱上了一个我不该爱的人。


  请让我在你的眼里看到厌恶吧,然后我就能放下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梦。


  (五)


  “先知告知了人们毁灭即将来临,没有任何一人信以为真。人们嘲笑他,而先知绝不改口。他们决定将这个骗子流放。三天的水与食物,其他的交给主裁决。”


  每一次沙尘暴来的时候,伊莱·克拉克总会陷入不知名的惊恐。


  奈布·萨贝达比未曾踏足沙漠的人儿更熟知求生的方法,他总是在天空阴郁风尘渐起时用绳索将两个人固定住,然后是骆驼与宝贵的水。


  伊莱一直是沉稳镇定的人,但是每一次沙尘飞扬,他都会变得手指冰凉动作僵硬。狂风呼啸的时候奈布将人儿搂在怀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神父惊惧的颤抖。他紧紧地抓着猎人的衣服,好像只要稍微放松狂风就会将他们撕碎。


  “神会裁决所有的罪恶。”


  夜晚奈布为伊莱处理脚上的伤口,粗粝的砂砾在长途跋涉中将那双玉白的足磨得鲜血淋漓。伊莱咬唇不让吃痛声惊扰已经足够小心与疲惫的爱人。他看着奈布金色的发顶,指尖深陷身下的黄沙。


  奈布问他原因,伊莱说他害怕神。


  神会裁决所有的罪恶,沙尘与风暴就是神的使者。它们曾摧毁一座城市,将沃土变成流沙,自然也能夺走他的爱人。


  “伊莱,你觉得我们能走出去吗?”


  伊莱愣了愣,这几日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这个问题。他下意识地想安慰人儿,然而也许是长久的缺水让嗓子过于干涩,刀割般的痛与酸涩堵塞话语,默认了那个两个人其实都已经心知肚明的结局。


  “所以我们已经付出代价了。”


  奈布低头亲吻人儿裸露的脚背,伊莱下意识想躲,沾着着血与沙的足早已不再干净,然而他依旧吻得那样虔诚,抬头时露出一双热烈诚挚的眸子,莹莹亮着像是天上的星星。


  “伊莱·克拉克,假如爱你是一种罪,我愿为我的罪恶去死。”


  (六)


  “三日后,天火焚烧尽索玛多的一切。”


  与饮水枯竭一同来临的是疾病。


  伊莱·克拉克突然开始高烧,他挣扎着想走,却站起来后又摇摇晃晃地摔倒在地上。细碎的黄沙灌进口鼻里,炙热的空气进出人儿的肺腑,混沌间伊莱不清楚高温究竟来自于环境还是发热的身体。


  奈布扶他起来,本就单薄的人儿短短几天如纸片般消瘦下去,长袍下的手臂纤细得如同枯萎的树枝。伊莱感觉到体内一阵痉挛,他吐了出来,苦涩粘稠的胃酸里裹挟着一点点还未消化的坚硬面饼,那是昨日他吃进去的唯一一点食物。


  后面的记忆变得断断续续,有时候伊莱清醒,更多时候烧得浑浑噩噩地昏迷。半梦半醒间他听到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伊莱·克拉克,伊莱·克拉克。那个熟悉的声音,忽远忽近地响着,伊莱想回应他,他得回应他,因为那个呼喊的人那么恐惧与急切……就好像与母亲走失的孩子。但他用尽了力气张嘴,最终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伊莱·克拉克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他正枕在奈布的腿上,依旧在发烧的人儿回想了好久才想起他们在哪里。伊莱怔怔地躺着,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半路就被高温吮吸殆尽。


  你怎么还在这里?


  伊莱张开撕裂的嘴唇,被风沙与病魔摧残的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奈布要给伊莱喝水,水壶的边缘抵在人儿的唇上又被伊莱避开。他侧过头,仅仅这样小小的动作就让脑中闪过一阵沉痛的恶心,他又想吐,然而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液搅缠着翻腾。

  

  “伊莱,喝水。”奈布的声音带着沙哑,温热的壶口又凑到嘴边。伊莱抿紧了唇,他抬手虚握了人的手腕,指尖冰冷得像是深井中的冷水。

  

  奈布停下。伊莱的嘴唇微动,奈布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于是他将耳朵贴上去。

  

  微弱的热气吹进人儿的耳廓里,中间夹带着轻微的气音。他说你走吧,我的旅途已经到此为止。

  

  别再为一个必死之人浪费宝贵的食物与水,请代替我继续走下去……走下去,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奈布·萨贝达猛地抬了头,那双碧绿色的眸子紧紧盯着怀里的人儿,他们离得那样近,近得眼中只有彼此的脸。伊莱想要微笑,高烧让他的视线都有些模糊,眼睛也酸涩的痛。

  

  他想抚开人儿紧锁的眉头,却抬不起手。那是什么样的眼神?震惊、疑惑、痛苦又愤怒,伊莱怀念人儿碧绿色的眸子,那双纯澈闪亮的眸子,带着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阳光下像是碧绿色的宝石。没有烦恼,骄傲的像是天空中的鹰。

  

  奈布·萨贝达猛地站了起来,他近乎于暴躁的在四周巡回了几圈,却又感到一丝茫然。一种难以忍受的愤怒灌满了年轻人的心,他本能地想要发泄,想要吼叫,或者与某个敌人拼命地厮杀到死。然而奈布握紧腰间的弯刀,身边却只有沙漠夜晚里万籁俱寂的寂静。

  

  他几乎是僵硬地走回了伊莱身边,颓唐的样子像是落败的狗。伊莱似乎睡着了,黄金的流沙覆盖一点人儿的白衣,他像是一片纸,灰白的脸色藏在兜帽的阴影中,唯有瘦到突出的两颊还带着异样的潮红。

  

  奈布跪坐在他身旁,他呆呆看着人儿不安稳的睡颜,方才一切的怒火与热潮都如流水一样落了下去,徒留一片空荡荡的冷寂。

  

  原来如此。奈布抚摸人儿的脸颊。他恨的是无力拯救爱人的自己,恨的是残忍冷漠的命运。


  (七)

  

  “天火焚尽了一切,罪民化为灰尘,肥沃的土壤泯灭成流沙,曾经清冽的泉水从此枯竭,大地流淌着苦涩的盐水,犹如眼泪。”


  

  “神父,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伊莱·克拉克缓步走下陈旧的台阶,腐朽的木头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声响。他站在金黄色的阳光中,光里飘荡着灰尘。

  

  神父神情有点恍惚,他在哪里,他在和谁说话?为什么心空落落地揪着,声音却依旧如此平静?

  

  “孩子,爱从不是一种过错。只要你愿意忏悔,神会原谅你。你是否愿意给我讲讲你与她的故事?”

  

  “伊莱·克拉克,他的名字叫做伊莱·克拉克。”

  

  那人抬起了头,伊莱看进了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里,他的呼吸一窒。

  

  脚底仿佛泛起了灰色的潮水。一点一点地舔舐缠绕人儿的脚腕。他想逃跑,转头却看见两个人正在忏悔室里接吻。

  

  他为什么在那样神圣的地方给了他那个吻?为什么?他明明知道那是怎样的罪过。明明只要吐出一点拒绝……两个人就都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伊莱想要走过去,然而却一步踏空,他落入了无穷无尽的灰色潮水里,连一声呼救都没有发出。

  


  伊莱·克拉克在颠簸中惊醒,大风裹挟着沙子打在面巾上,发出噗噗的微响,他好一阵才彻底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在奈布·萨贝达的背上。他背着他在风沙里前行,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松软的沙上。

  

  “伊莱·克拉克”

  

  奈布知道他醒了,他继续往前走,顶着呼啸的风沙,一步步地往前。他们已经消耗完了最后的食物与水,再也没有时间留给他们停下。

  

  “伊莱·克拉克。”奈布喊着他的名字,丝毫不顾砂砾会飞进嘴里。伊莱将脸埋在人儿的肩颈处,他依旧烧着,于是只是紧了紧环着人儿脖颈的手臂作为回应。

  

  “草        他      妈的上     帝!”

  

  伊莱吓得几乎在人的背上弹了一下,他从没想过奈布对神出言不逊,平时在他面前明明连脏话都会刻意的不说。

  

  “我说,草     他     妈的上   帝!”

  奈布·萨贝达又吼了一遍,像是受伤的野兽低吼着威胁劲敌,他将伊莱往上送了一些,紧紧地将人儿护在他的后背上。

  

  “他有什么资格,他有什么资格评定一种爱是正确的,评定一种爱是罪恶?”奈布偏头将沙子吐出口,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不认罪,伊莱,我永远不会认罪。那个混蛋没有办法分离我们,永远不能!不论是流放、磨难、还是死亡,即使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奈布·萨贝达大笑。他很狼狈,风与砂砾打得他几乎睁不开眼,抬不起头。干旱与燥热在那不敬神明的嘴上撕满血痕,灰尘,血污沾满破布般的衣服。他摇摇晃晃,步履艰难,每走一步都颤抖到麻木,每走一步都踩在摔倒的边缘,沙漠随时能吞噬掉这两个渺小的人。

  

  但奈布·萨贝达依旧大笑着,在喧嚣又寂静的狂风里。极尽嘲讽,歇斯底里的疯狂。

  

  那胸腔的震动透过肌肤也震撼着身后的人儿,伊莱·克拉克不知何时泪流满面。他紧紧地抱着人儿的脖颈,紧紧地。风声恐怖身体钝痛,但爱人有力的手掌支撑着他的身体,伊莱趴在奈布的后背上,他能听到胸腔里那颗不屈的心脏,依旧搏动着,搏动着,像是一面有力的战鼓。

  

  这就是我的爱人。伊莱·克拉克想,这就是我为之倾心的人。


  

  风沙不知何时停了。

  

  伊莱·克拉克在不安稳的浅眠中醒来,他有些迷茫的抬头,却发觉有淡金色的晨光落在脸上。

  

  黄金的原野尽头升起金色的太阳,丝绸般的光芒将人们的影子拖长映在沙原上。伊莱听到了骆驼的铜铃声,清脆、悠扬地哼唱着沙漠商旅之人的歌。

  

  

  “这是罪恶之城被焚毁后的第一次日出。”伊莱喃喃自语,“但新生的枝丫已扎根于大地的最深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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