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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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占】战争会带来什么(六)


  雇佣兵奈布x小镇神父伊莱

  幼驯染文学,很流水账

  应该还有一章完结,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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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战争再次爆发了。

  于是曾经的和平与希望都宛如清丽的肥皂泡一样破碎,它们像是清晨枝叶上的雨露,太阳终会煌煌带着无可辩驳的威压升起,然而露水消失时却留不下一声叹息。

  曾经撤去的征兵处重新搭起,还未来得及取消的重税宣布延续,撕破的征兵海报上粘贴了新的海报,鲜艳的颜色下狭窄的街道灰暗,海报上明亮的笑容衬得人们无神。

  伊莱·克拉克的视力再一次下降,不知是因为多年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伏案写作,还是因小镇中的事过于操劳。他几乎不再出门,小镇的情况多变,而生活了三十年的教堂伊莱几乎熟悉一草一木的位置。

  修女们本就不愿意神父再操劳,兵役汹汹地再次席卷而来,饱经战争蹂躏的百姓中哪还有足够的男丁,即使伊莱有严重的眼疾,也差点在外出布道时那群饿狼般的兵官抓走。最终教堂几次交涉,终于免得体弱多病的神父被送去送死。

  回到教堂后小修女给神父被粗糙绳索磨破的细瘦手腕涂抹药汁,嘀嘀咕咕止不住地抱怨那群人粗俗无礼。她偶然抬头,却只看见神父神情忧郁,眼帘低垂,平日里温和的脸颊笼罩了一种名为静默的幕布。小修女不由得噤了声,她收拾好染血的衣服带去清洗,几乎不敢出声打扰他的沉思。

  她入教堂的时间尚短,这是第一次将那个温和善良的长者与闻名一方的学者联系到一起,小修女曾见过战争停歇期间外地的神父千里迢迢来此寻找克拉克先生交流,却是第一次亲自在那浩瀚如海的精神世界得以一瞥,那样的深不见底,却温和静谧。她为之震撼,却不感到恐惧。

  神父转去育婴堂照顾孩子,伊莱一向喜欢孩子,因为孩子有最纯净的灵魂。近年弃儿日益的多,有襁褓中的婴儿,有牙牙学语的幼童,许多在不记事的年纪就来了教堂之中。

  他们是还未萌发的幼枝,能等到阴云散去阳光照耀之时。

  

  老神父的观念深深地影响了伊莱,他也不愿意给孩子们用旧的全然宗教的启蒙书,然而教堂没有了送孩子去他处上学的钱。克拉克已经没法阅读,他从各处收来旧书,请识字的大孩子读给他听,摘寻些有意思的,好理解的给孩子们识字用。而科学日新月异地进步着宛如飞矢,说到底伊莱也只读过五年的书,常常迷茫地与也读得磕磕绊绊的孩子对视。小孩子涨红了脸,神父轻轻抚摸她的头顶,说没关系,这是你终有一日会知道知识,只是不是现在而已。

  战争总会结束的,孩子们总会长大,外面的世界美丽而广阔,伊莱希望所有孩子都能看见。

  神父依旧会在午后睡前给孩子们讲宗教故事,讲亚当夏娃因蛇的诱惑被赶出伊甸园,讲洪水中飘泊的诺亚方舟,讲到有小孩睡眼朦胧拉扯神父的黑袍,嗫嚅地说着嬷嬷,你抱抱我。

  伊莱好笑地抱起撒娇的小孩,他轻轻地摇着,一边柔声说但我不是嬷嬷呀。

  “为什么呢?”其他好奇的小孩拽着神父的衣袍,抱着被子也不愿意睡了,“您也来照顾我们,您也穿着黑色的袍子呀。”

  伊莱·克拉克笑着摇了摇头,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也许应该让孩子们如其他人一样叫他神父,但是这个词听着比嬷嬷冰冷疏离了多。

  他还在想着,孩子们已经转头把这件事忘了,睡的已经安然睡了,伊莱将两个差一点闹别扭的小孩安抚好,再起身时才发现好像已经错过了解释的机会。

  于是这个事就变成这样了,孩子们依旧叫伊莱嬷嬷。其他修女听到了想要纠正孩子们,也被神父阻止,他说就让孩子们这样叫吧,反正整个教堂也只剩下他一个男人了。

  

  那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清晨。

  克拉克神父如往日一样打开教堂的大门,无力修缮的铁架吱呀着打破清晨的宁静。他正准备转身回去,却听见门外低沉嘶哑的声音。

  那是一个抱着襁褓的父亲,看见神父的衣摆他就噗通跪在了地上。晨露冰冷石板坚硬,伊莱连忙摸索着去扶,于是也看见了人儿斑白的两鬓与身后冰冷的枪支。他是被强征的士兵,伊莱看得见男人脸上的皱纹,他早已不再年轻。

  男人跪在神父的面前低声祈求教堂收养他的孩子,声音嘶哑犹如呜咽的野兽。他们夫妻晚年得子,这可怜的孩子的母亲却又在生产时难产去世,而如今他也要服兵役远行,但他又怎么能放心让唯一的牵挂,这个柔软的孩子孤苦伶仃地在乱世飘零?

  伊莱本感到为难,抚婴堂能收养的弃儿有限,战争年代物资紧张,教堂也难以维持生计。他和其他的修女们同样在尽量的缩衣减食,来给孤儿们和镇中穷人们分发面包。他想扶这位父亲起来,男人却紧紧拽着神父的衣袖。克拉克本应该温和地拒绝这位父亲,劝他再试试能否联系到自己的亲戚,每每说到这里伊莱都会于心不忍,如若有选择谁还会把自己的骨肉托付给教堂。

  然而男人执着的将怀中的襁褓往伊莱的怀中推,将神父本想好的话语全都堵了回去,他们都怕摔到或者伤到孩子,又想用力,又不敢用力。

  推搡中襁褓的一角滑了下来,露出婴儿洁白光滑的脸颊,他竟然醒着,却又含着手指一声不吭地看着两个大人的推搡。那双纯净的眸子还没有受到尘世污染,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也不会难过。

  克拉克神父呆住了,他下意识地将那婴儿抱了过来,背景中父亲的道谢都如晨雾般飘远。然而此刻伊莱在意不了那么多了,他把婴儿放在眼前,隔着层层叠叠的迷雾,看见了那双破布中间碧绿色的眸子。

  那么漂亮那么纯粹,隔着轻纱般的薄雾仿佛见到梦中的故人。

  伊莱恍惚,再回神时那父亲已经背着枪一瘸一拐的消失在晨雾中。于是四下茫茫地纯白里他那样紧紧地抱着孩子,直到襁褓中的婴儿张开了嘴啼哭。


  这一年伊莱·克拉克32岁,时间在人儿的眼角镌刻皱纹。伊莱·克拉克神父一直是那样伟大无私的人,于是当他违反规则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而年长的修女看到了那个婴儿的碧绿色的眸子,就理解了一切。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仍记得神父往事的人已经一位位离去,老修女阻止了年轻人之间的闲话,却也没有过多解释。她看着神父抱着婴儿哼唱摇篮曲,蔚蓝色的目光依旧如湖水一般平静温柔,而无人知晓其中曾惊起怎样的波涛,湖底沉淀着怎样的往事怎样的伤痛。

也许有些事情成为秘密更好,时间总会掩盖伤痕,但她只是不想让伊莱再偶然间听到往事而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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